Aleck闪

2008 Caster

藤丸立香在特异点失联后的第五个小时,迦勒底对库·丘林Caster进行了再召唤。

“只要站在那里就能立刻明白那根本不是特异点。”库·丘林烦躁地揉着头发,虽然保留了在特异点的记忆,但这对他而言可不全是好事,很少有人能在吃到这种瘪后还能保持平静的,“而是覆盖在整个特异点上的固有结界,就像食虫植物一样,踏上去的瞬间就已经是瓮中之鳖。”

“很恰当的比喻,阻碍了通讯的也正是这个固有结界。”库·丘林的说法与迦勒底自行分析的结果吻合,这让达·芬奇稍微松了口气“我们在查看录像时发现的违和感就在于立香当时所处的环境,建筑以及人群都是空壳,生物扫描结果显示他们内部只有几条如同毛细血管般的魔术回路连接着地面,而地面就相当于捕蝇草的叶子。我们认为来自从者的突袭也不过是种为了混淆视听的远程自动攻击机制。”

“前辈则是……猎物吗?”玛修的视线落到那几行标注着藤丸立香身体各项指标的数据上,稳定的数值此刻已经不再令人安心。

“虽然成了猎物,但就其手段来看,目的大概率不是‘消化’。立香的存在证明依然成立,所以多半是躲过一劫。好消息是,固有结界越难缠,越可能是为了弥补地方在特异点里的战力不足,立香要是掉进去反而更安全。加上由于结界的回路呈现出植物根系的特征,所以回路收束最密集的主干就是连接真正特异点的通路。我们不需要费力破坏整个固有结界,只需打穿通路向特异点投放信标就可以接收到内部信号。”达·芬奇停住话头,像是在给人提供一个由喜到忧的缓冲区。

“当前的目标是和御主藤丸立香恢复通讯。问题在于,是等待立香那边打倒结界持有者,还是立刻派遣增援投放信标。有前车之鉴在,说实话派遣增援的风险很高……”

“让我去。”卡多克打断达·芬奇。

他应该一开始就这么说。为什么没有丝毫犹豫地让她去了呢?是因为觉得自己和迦勒底之间依然缺乏信赖,所以理所当然的让出了第一人选的位置?说到底,在心里竖起防御壁的也许只有他自己吧。冠位指定已经结束,他也不再是Crypter,迦勒底的项圈也还套在他脖子上,根本没有防备他的必要。

还有现迦勒底的这群人都太习惯依赖藤丸立香了。因为地点在东京,时间又很靠近现代,藤丸更熟悉环境所以让她去比较好——绝对有这么想吧——明明已经不该这么做了。

对于一个经历了太多非日常并即将回归日常的人来说,最先该考虑的是帮她放下负担才对,然而这个人才芸集的迦勒底却没人提出这点。

达·芬奇多少能猜到他的想法,同时也自认对过度给藤丸立香施压负很大责任。她难过地扯了扯嘴角:“进去之后可能无法获得迦勒底提供的魔力,所以会批准你使用令咒。从‘根部’进去也就意味着,不出意外你们会直接降落到敌人的据点附近,请务必做好心理准备。如果情况不乐观,优先启动信标,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将你们强行转移回来。”

“随行的从者呢?”

“不仅需要足以贯穿固有结界的威力,还要能将通道固定住的特性,想来也只有那位了吧……”

将现有情报上传至灵基图谱再通过它进行召唤,能简单模仿圣杯授予英灵知识的功能,省去了说明的功夫,这是达·芬奇天才发明之一。

阿尔托莉雅·lancer的威严气场让卡多克紧张到掌心冒汗。而汗液随即被礼装迅速吸收分解作为备用魔力储存起来,没有一滴浪费。这种葛朗台行为让传统魔术师感到稍许羞耻,但想到这正是藤丸立香四年来的日常,自己的一切顾忌都变得无足轻重了。

事不宜迟,达·芬奇开启了广播。

“反召唤系统 启动。”

Storm·border上的全部资源转移回旧基地后,原本的框体也完成检修,顺利投入了使用。躺在一度成为自己棺材的框体里,他意外地感到平静。

“开始进行灵子转换。倒计时3、2、1……”

“全工程完成。”

身体在下坠。

物理意义上的。

呼啸的风声中夹杂着达·芬奇的喊话:“坐标稍微有点歪了,不过我们都习惯了!轨道计算显示你们依然可以抵达通道入口,干脆利用下落的加速度一口气轰开它吧!!”

那个“我们”里面好像不包含他吧……但凡有个万一,这将成为卡多克一生只有一次的吐槽。

启动全身的魔术回路强化肉体,卡多克调整好身体姿态防止脱出轨道。

“Lancer!”

“在!”

声音好像变尖了?

“虽然不是Lancer,但是我想也没别人能回应你了!”

一只带着手套的小手伸到卡多克面前,是阿尔托莉雅·Caster。

“哈……?!”

通讯终端传来的惊呼和卡多克的声音重叠在一起,但是达·芬奇很快反映过来:“距离落地还有1分钟,不要管别的了,先安全降落吧!”

“等等等等!计划我都清楚,同样是轰开通道,换成圣剑也可以吧!”阿尔托莉雅喊道。

“不行!Excalibur的输出太暴力,很可能破坏通道!”

“我没说要用Excalibur啊!”阿尔托莉雅攥紧法杖,“固有结界什么的直接用对肃正防御砸开好了!!”

将圣剑的威力固定成盾的形态,减少贯穿力和扩散伤害的同时,不需要固定通道也能保护通过者的安全——达·芬奇瞬间在脑内作出理论假设,但是这根本无从验证。

“你确定做得到吗?!”非常的不安,但是已经没有时间想出其它解决办法了,达·芬奇不得不开始倒数,“总之快点展开宝具吧!!距离落地还有10秒、9、8……”

“抓紧了!”阿尔托莉雅对卡多克喊道。

“……7、6……”

选定之杖高举过头顶,凝聚出万钧之势。

“不要小瞧筋力B啊啊啊!!!”

“……4……”

“Around——Caliburn————!!!!”

视线被魔力对冲产生的虹光遮蔽,因为下落伤害被宝具抵消所以没有什么痛感,耳边回响着如同山峦对撞的巨响,卡多克此时却只想着一件事情。

筋力B……?

 

“呜哇啊啊!”坐在滑梯上的女孩突然发出一声惊叫,她冲着黄昏的天际喊道,“是流星!!”她站起来,踮起脚,努力将那短短的手臂伸向天空,好像下一秒就要飞起来似的,激动地晃着身体,看起来摇摇欲坠。

青年瞥了流星划过的天边一眼,注意力依然集中在手舞足蹈的女孩身上。

一个幸福到流星滑落时不会立刻想要许愿的孩子,单纯地沉浸在对自然景观的感慨和喜悦中,憧憬着星空和远方的冒险。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他对女孩说出每天的固定台词。

不出所料,女孩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嘟了嘟嘴发出不情不愿的“诶——”声。

青年忍俊不禁道:“诶什么诶啊,走吧!阿姨肯定做好饭等着你了。”

心里的小天平左右掂量两下,昨天约定好的汉堡肉,家族秘传的番茄酱汁,插上心爱的小旗子再倒一杯酸酸甜甜的橙汁……晚饭毫无悬念地胜出了。

“再等我一下!”她喊道,然后如同举行仪式般郑重地从滑梯上滑下来,脚尖触地的瞬间稍微使了点力,展开双臂跳起,模仿着体操运动员落地后行了个礼。

“走吧!”她跑到青年身边,把自己的小手塞进他的掌心,另一只手臂则不安分地前后摆动。

从公园到女孩家只有三百米距离,为了配合她的步伐,这段路显得格外漫长,但是对于青年来说,还是太短了。

“大哥哥,明天见哦!”

女孩站在玄关的台阶上向他挥手道别,毫不踟蹰地转身就要进去,青年最终还是忍不住喊住她。

“立香!”

“干什么?”

幼小的藤丸立香为他折回来,他明明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却如鲠在喉。

“我……明天没办法陪你。”

“哦,那好吧,我们后天见?”

“后天也不行。”

“你最近很忙吗?”

“我要搬走了。”

立香领悟到他的意思后,忍不住哭了出来。

“你不回来了吗?”

“我会回来的,但是可能要很久。”

青年蹲下来平视她泪汪汪的大眼睛,小小的身躯在簌簌发抖,他的双臂环过女孩腋下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但我会回来找你的。到时候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可以慢慢聊聊这些年各自经历了什么……你不会忘了我吧?”

听到这话,立香猛地抬起脑袋开始摇晃,单侧的小马尾跟着一甩一甩。

“我跟你拉钩!”

青年莞尔一笑,勾住她棉花糖一样的小拇指。

“替我向阿姨打个招呼。”

从立香手里抽回被攥的皱巴巴的衣角,青年最后向她挥了下手,告别到这里就够了。

他没有告诉过立香,自己租的公寓距离她家比公园还要近。踩着黄昏的余晖,青年琢磨着目送自己的小立香会不会为自己没有回头而闹脾气。

但是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此刻的多愁善感也就变得没必要起来,为了即将到来的重逢,只能委屈一下八岁的立香了。

公寓门没有上锁,十九岁的藤丸立香几乎是在听到他转动把手的同时起身冲到玄关,兴奋地喊道:“欢迎回来你听我说迦勒底来消息——嗷!!!?”

立香吃痛,揉揉被他弹到发红的额头,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小骗子。”Caster说道。

为啥呀?立香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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